劍與魔法類型的奇幻作品裡,有些把龍、精靈稱為「長生種」。這些種族有漫長的生命,人類活到百歲已經是高壽,但這個年紀的龍族還處於幼年期。壽命給予長生種的好處是巨大的餘裕和複利,有個玩笑在說吸血鬼如果從十八世紀活到現在還是窮光蛋,就乾脆喝聖水自殺吧,因為光是定存就該讓他們變成富豪了。那些作品裡的人類總是燃燒一樣的活著,想用他們(在巨龍眼裡)短暫的歲月在世界上留下些許光輝燦爛,所以人類成長飛快,善於傳承。
最近開始嘗試起床一小時內不要用手機,我把這樣形式的練習取名叫「像長生種一樣活著」,因焦慮和急切有時會淹沒短生種,適當的向長生種的生活態度取經,可以避免隧道效應。要去辨認怎樣的思維對應哪個種族。幾年前回台南參加古都馬拉松跑人生第一次 10k,後半程經過水站,工作人員大喊:「不要硬撐了,快去喝水,賽道永遠都在。」我聽了忍不住大笑,這是長生種的思考方式。
有熱愛危言聳聽的人,在他們眼裡,世界隨時會爆發新的危機,你得永遠處於緊急狀態,讓大腦準備好啓動戰鬥或逃跑反應。這是短生種的世界觀,不會沒有幫助,問題在於是否能承受。我喜歡根據一個人談論長期的、積累性的事物的比例,抑或短期的、爆發性的事物的比例,思考自己是否想要跟他擁有相同世界觀。
長生種的生活態度:可以繞路、設定長遠計劃、延遲反應、慢慢來比較快、休息夠了再前進。如同投資市場有「恐懼 - 貪婪」指數,我給自己設定了「長生 - 短生」指數,指針可以偏離中間,需要的時候大幅偏離也沒關係,不過要記得有這個指數、有另外一邊存在。
如果我們是不死的,就不會有真正讓我們感到重要的事。但我們會死,所以每個選擇都事關重大。藉由做出選擇,我們才能成為人類,也才能找到我們的個人意義感。而弔詭之處正在於,人類存在的價值與尊嚴、恐懼與希望,有賴於我們的死亡。
──James Hollis《中年之路》
這件事說起來有點弔詭,人需要意識到自己終究會死,但也不是馬上會死,在永恆不滅與朝生夕死之間,浮現了人類的生命尺度。
曾經寫了一間精緻餐飲的負評,主要關於音樂的選擇。
一間精緻餐飲,音樂放泰勒絲後面接恩雅,十分突兀,雖然餐飲也不是特別致,但是我第一次體驗到錯誤的音樂和廁所香氛的選擇,對整體體驗的負面影響。
這週有兩件事讓我思考品味。其一是 Threads 上有業主抱怨在高雄花了兩千萬開咖啡廳、營收卻不如預期,他貼出裝潢及餐點的照片,暴發戶般的內裝和看似微波食品的餐點引來一陣嘲弄;其二是週三去 Zepp New Taipei 看了姜根的表演,talking 其中一段大致提到影像不只是 MV 而已,影像也是姜根演出的一部份。完成度非常高,精準的致敬了他想翻玩的泡沫經濟時代風格。
什麼造就了品味?最基礎的說法——「富過三代才懂吃穿」,品味來自積累。我們家開了小小的西餐廳,我爸建構了我最初對美食的品味,出門在外,如果剛好有聚餐時幫大家擺餐具的場合,我會注意餐具擺放的方式必須相同;姜根從高中開始接觸 YMO,而不是隨隨便便的抖音歌。品味還是一種選擇——挑剔的選擇,你有很多很多選項以後,決定要的、排除不要的,並且讓這些選擇在足以承受的範圍內保持一致。
那份愛就是全部,
是我們所知之愛,
如此足矣,貨物份量應與
承載的軌道相稱。
──Emily Dickinson
《明日,明日,又明日》引用了 Emily Dickinson 的詩,追求靈魂共振就是如此吧。如果撰寫一份〈非理性情感管理條例〉,其中魔法獲准成立的條件:「貨物份量應與承載的軌道相稱。」
一直苦惱跟 Sunny 鬆散的通信計劃怎麽延續,我想拋出一個問題起頭:
寫真好餒
〈非理性情感管理條例〉
sound so J 人